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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  云乔进房之后就将背抵在了门上, 心跳跳得极快,就好像要从嘴里掉出来一般。
      外头突然没了说话的声响,云乔咬咬牙, 绕到了窗口, 悄悄掀开了一丝儿缝隙,谁曾想到拿窗棂上还架了个撑子。
      她一动, 撑子就落了下去。
      若只是落也就罢了,偏偏窗下放着许多花草,撑子一掉, 和那些花盆一撞, 噼里啪啦的, 像是过年放炮仗。
      云乔一抬眼,正好和傅景然目光撞上。非常尴尬!
      云乔咬牙切齿、切齿咬牙, 狠狠说道:“屋里闷,我开开窗。”
      傅景然也不戳穿,只是对着云乔微笑。这样一来云乔就更难堪了,她急忙缩头。
      “去照顾夫人。”傅景然说完便走进了书房。
      如今已快临近晚间,云乔觉得她是吃多了丸子心里堵得慌, 于是只在房中坐了一会儿便要出去。
      晚饭后的京城尤其热闹,云乔想趁这个机会透透气,有些事情她也想不通。
      她才一出房门,傅景然便跟着出来了。
      云乔有些难堪, 说道:“我这是要出去走走。”
      “那我陪你走走。”
      那句“你有事要忙就忙”还没说出口,云乔突然意识到了什么, 大步一迈,脑袋一甩,“你想如何我可管不着。”
      说罢, 云乔就在下人的簇拥下往外走。
      春日不同夏日燥热,也不似冬日寒冷。河边的柳儿叫那轻柔的晚风一吹便开始缓缓起舞,忙碌了一天的人终于在此刻有了放松的机会,男人们带着一家老小出来走动走动,买上一串糖葫芦便能哄好家里丫头这一天未能见到父亲的难受。
      原先云乔无论去哪儿都没有定远王跟着的,都是她一个在前走。若是王爷跟了出来,下人们便要懂礼数了。他们远远地跟在两位主子身后,看着他们并且行走在河边。
      云乔隔一段路便停在一处摊贩处,隔一段路便歇一会儿,傅景然不见丝毫地不耐烦,反而频频问道可需休息。
      云乔咬咬唇,不理傅景然,默默往前走。
      走着走着就不知道为什么袖子叫人牵住了,再过一会儿手也叫人牵住了,是那种轻轻的握,柔软的,叫人一挣变成逃开。
      傅景然手上有常年握比握剑磨出来的茧子,手也大,暖暖和和的。
      云乔想,大抵现在还在外面,总要做做样子,没有将他手甩开。
      男子步伐大些,傅景然却总是同她并肩而行。
      终于,这阵从手心里燃出的热气将云乔整个人都蒸红了。
      不远处有座桥,站在桥中间便正好可以瞧见正在演戏的画舫,如今正演着一出青年男女的小戏。
      像是那小生惹了小娘子不悦,小娘子便要作势推开人家。那小生又捉了小娘子的手,直呼抱歉抱歉。
      小娘子用水袖抚面,说道:“你说你错,却不见你改得!”
      “从今往后便改,皆听你发落。”
      “我发落?我发落便是有用的么?”
      “你试试,好娘子你试试,若你真不愿意,到时将我弃了我也认了。”
      戏演了有多久,云乔便看了多久。等到那两人被撤下后,云乔才要走。
      一转身却先撞进了人的怀里,他像是惊恐,往后退了几步,又走上前来,问道:“可有什么事?”
      云乔看着傅景然手中握着的那一串糖葫芦,问道:“我又没说要吃,你去买了做什么?”
      傅景然轻道:“怕你要吃。”
      云乔又道:“这便不嫌这脏,便不怪晚上吃了积食了么?”
      原先倒不见这般用心,不知是从哪位姑娘那里学来的。
      云乔说的都是傅景然曾经责怪的话。傅景然也有些局促,“看着别人买了瞧着好看便买了,你若生气便不吃这个了。”
      “谁说我不吃了,拿来!”
      就在云乔接过那串糖葫芦的时候,云乔看到了傅景然手上一块暗色的阴影。
      云乔躲开了些,才发现那是一块红痕。
      原本好看的手叫这红痕一显则更加明显。
      云乔也顾不上吃糖葫芦了,质问道:“今日给你的药你未涂?”
      “尚有公文处理,实在分不出时间,想叫人同我擦,又寻不见人。”
      “你找下人不行?”
      “下人们不放心。”
      “那你寻我不成?”
      “怕打扰了你休息。”
      傅景然这话一出来,站在旁边的画眉直呼王爷好手段,居然学会了茶艺这等高级手段,她紧紧拽着裙摆,仔仔细细观察着自家郡主的表情。
      果然,云乔眉头一皱,就要回去。